故鄉(xiāng)的渡船

　◇雷子宸

　　放假的時候，爸爸帶我回老家。歸途雖然是一路坎坷，但是在路上我看到了繁華城市背后的農(nóng)村、老家原生態(tài)的美景，最大的收獲是我經(jīng)歷了一件沒聽說過也沒見過的交通工具——渡船。

　　渡船的本意是載運行人、貨物，橫渡江河、湖泊的船只。我見到的渡船也不出其意，它每天頻繁地往返于潛江和天門之間，渡口的簡易房舍和船工的著裝，像是回到了爺爺那個年代。

　　天上下著小雨，雨后的澤口碼頭透著絲絲的寒意。滿目的似開未開的油菜花把我們包裹著，突兀的鐵質碼頭招牌銹跡斑斑，零星的人打著雨傘不急不躁。

　　以前老爸也帶我來過漢江。我覺得它既不精致，更不狂野，或許說它沒有太多的特點既不溫情也不浪漫也不為過。

　　這一次我乘船過渡的時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思維的單一。漢江的河水清澈透明，初春的風纏繞著水面展現(xiàn)了它野性的一面。風夾雜著雨讓平靜的江面憑空涌起無盡的暗流，它時而回旋、時而重疊，歡呼著咆哮著向東奔涌而去。

　　站在渡船邊沿，隨著風有些星星點點雨打在我臉上，是種說不出來的清爽。

　　船行江面，老爸給我介紹：以前公路運輸不發(fā)達，當?shù)氐奈锂a(chǎn)都是船運武漢，俗稱“下漢口”。更有趣的是由于兩岸屬地不同大家對碼頭的經(jīng)營權爭執(zhí)不斷，最后雙方協(xié)商通過約架的方式各出百名精壯漢子用輸贏來解決爭端。

　　這真是一個奇葩的決定，我也是佩服先人的智慧了。總之，那一仗后兩岸相安無事了很多年。

　　渡船簡陋的發(fā)動機推動船身逆風前行。過一回灣，一座修了一半的大橋橫跨江面，高大偉岸，默默地注視過往的船只，好像要見證這里的歷史和未來。

　　我想橋的出現(xiàn)就是老百姓的現(xiàn)實需要，可是，如果橋建好了這渡船是不是也該退休了……

　　“嗚、嗚”的汽笛聲將我的思緒拉回現(xiàn)實，轉眼間渡船靠岸，泥濘的碼頭漸行漸遠，滿目青青的河堤大道蜿蜒向前。

　　我再回頭那渡船緩緩駛向對岸，岸邊等船的人越加模糊，是接人還是過渡，他們是否矗立在那已有數(shù)百年？

　　君看渡口淘沙處，渡卻人間多少人。